漫议华西村造高楼

近一段时间以来，江苏的华西村因花30余亿元建造了一座高达328米的五星级酒店、向建村50周年献礼，引起舆论的广泛热议，我没料到，多数议论竟是指责华西村不该造高楼的，有人还批评华西村此举是“炫富”，而更有“专家”称华西之路“无法代表中国新农村建设方向”。我认为，这些负面议论都是不负责任的。

华西村有没有资格造与京城高楼相媲美的摩天大厦？这根本不是问题。因为翻遍所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，没有一条有禁止农村建摩天大搂的规定，国家建设部、江苏省政府也没有发布过农村不准建大厦的规定。至于在农村建高楼，也不是华西村一家，完全是当前城市化的一种发展方式。这几年，各地政府征用了大量土地，在昔日的农田、现在都市，造起了住宅、商厦、酒店、宾馆，这不也是把高楼“建在农村”吗？所不同的，仅是建造者的区别而已：各城市“在农村建楼”，是政府征地、房地产开发商造楼；华西村是自己征自己的地、自己开发建楼，两者实质上都是“在农村建楼”，为何华西村就建不得？况且，华西村建一座供发展旅游之用的五星级酒店，完全是该村发展的需要，是该村发展的权利，论不到任何人来说三道四。

华西村经过多年的积累、发展，早已不是人们昔日眼界下的竹篱茅舍、粉墙瓦屋、小桥流水、田野绿黄的老江南农村形象，而是工农发达、旅游业兴旺、农民家家拥别墅、开豪车、腰缠万贯、社会福利堪比西欧的人间天堂，实际已是一座发达的新农业城，并非原先意义上的旧农村，领域面积也达到过去好几个乡的规模，据说今年上半年，华西村的行政建制已经更名为“华西新市村”，这个名称当然反映了华西人还留恋“村”的名称，我认为取得还不够气派，也许称之为“华西农业新城”更帖切些，而华西的“村”级机构，实际上就是一个“村级市”，村委会主任不就是一个“村级”市长吗？就因为华西村今天还挂着“村级”建制，造了一座楼就引来说三道四，如果到明天当地政府批准正式建一个华西“村级市”（华西的经济规模早已超过中西部地区的地级市），造高楼是不是就“合法”了？不论怎么说，华西村靠自己、而不是靠无锡或江阴市政府，自己实现了城市化，把华西村发展成为了华西农业新城，是一个大进步，历史大跨越，是农村城市化的另一种摸式：即由现代化新农村“自我膨胀发展”为新城市。所以，拜托所有对华西村造豪华五星级酒店的朋友及“砖家”：你们快闭口吧！北京城里的328米高大楼造得，华西村农业新城内的328米高大厦也造得！

更令人赞叹的是，富起来的华西村，是靠自己力量投资建五星级酒店的，这里有三点值得我们称道：一是他们完全是用昨天存下的钱、而不是靠借贷款用明天的钱来造高楼，不像某些城市的政府、企业是靠国家财政拨款、靠贷款来造楼炫富；二是华西村的建楼，是用富得流油的农民的多余存款集资建造，而不是让农民背债造楼或征税填空；三是华西村建起的这座五星级酒店，虽豪华，并非是只供少数领导、特权阶层享用的“私屋”或会所，是争取更大发展的基本建设。令人奇怪的是，京城或其他什么地方有人用国企公款建秘密豪华会所、“销金窟”没人批评，而华西村公开建一座开发旅游的大厦就要批评，这是哪门子的混蛋逻辑？

华西村建大楼是“炫富”吗？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伪命题，因为华西村的富，早已名震海内外，还用炫耀吗？华西人建328米大楼前就富得流油，要说“炫”，早就炫过了，一个普通农民住别墅、开豪车、成为千万、上亿富翁，谁不知道华西村农民比我们大城市人富？还用现在再“炫”吗？华西村人是用多余的钱建设社会主义农业新城，而不是像某些温州富人、像许多地方的城乡新富人那样，把钱存到国外银行去，买绿卡、让子女当“外国人”，而是把钱用在自己土地的建设上，这就值得称道。没听说有华西村领导人或普通农民手持绿卡、把钱存外国银行的事。现在，华西村的那么多用不完的钱，难道叫他们把这钱去救西欧、美国那些高福利国家的金融“危机”？笑话！

我认为，华西村的发展思路，是坚持走共同富裕的道路的结果，村领导人（从吴仁宝先生开始）不谋求个人私利，让华西村农民过上了天堂般生活，这就是邓小平同志当年提倡的共同富裕发展方向，是华西村为中国农村探索出来的一条的、正确发展方向。但令人遗憾的是，竟有所谓专家因华西村造了一座328米高楼，就说“华西之路无法代表中国新农村建设方向”（见10月10日《东方早报》A14、A15版）。那么请问：难道新农村建设方向就只能回到竹篱茅舍、小桥流水吗？而更重要的，正如国外某些媒体所言，华西村已经是村庄中的都市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老农村。它的发展实质，与河北的“石家庄”从“庄”变为“市”是一样的，所不同的，仅仅是石家庄规摸更大、完全是现代化大城市；而华西村还只是“袖珍”型的农业新城，因为它其实只是一个县级以下小区的规制。用旧式农村理念来套华西农业新城的现状，这种保守理念的“砖家”观点，是怎么也不会把华西村看得顺眼的。奉劝这些“砖家”不妨下到华西村去，认真地研究一下华西村的发展道路、分配积累方式、经济形态等，以便从科学发展观的方向去正确认识华西村。

当然，这几年华西村也不是没有“缺点”，主要的是华西村没有反复对自己艰苦奋斗的发展历史、对如何实现共同富裕、如何教育农民过富日子等，没有很好地进行自我宣传，让媒体把“富裕程度”露得多了点。但这岂是华西村的责任？不对，是媒体在宣传上光盯着华西村富裕方面做文章，而没有去正确地宣传华西村的结果。

作者：陈云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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